衣柜最底层压着个褪色的帆布包,拉链头早被磨得发亮。那年冬天我在便利店打工,每晚收工时,老板娘都会往包里塞两个热包子。零下十度的夜里,塑料包装袋贴着掌心发烫,蒸汽在结霜的玻璃窗上画出蜿蜒的河。
上周整理书房,从《读者》合订本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条。是高三班主任写的:“数学卷子最后两道大题,你步骤写得比标准答案还清楚。” 记得那天我躲在操场角落哭了整节课,因为模拟考排名掉了二十名。这张从办公室门缝塞进来的纸条,边角被我攥出了深深的褶皱。
母亲的樟木箱里藏着双红绣鞋。缎面上的牡丹开得正盛,鞋跟处却磨出个小小的缺口。“你满月那天,我踩着它给你换尿布,” 母亲用软布擦拭鞋尖,“当时想啊,这辈子能把你养大就好,哪敢盼别的。” 阳光穿过纱窗落在鞋面上,金线绣的花蕊里浮着细小的尘埃,像撒了把星星。
展开剩余41%小区收废品的陈叔总戴着顶蓝布帽,帽檐上别着枚褪色的五角星。有次我搬新家,把旧书架送给了他。三天后他送来盆月季,说是在书堆里发现的花籽种的。“书里夹着的春天,可不能干死喽。” 他挠挠头笑,帽檐下的皱纹里盛着阳光。
这些被时光磨损的物件,都在悄悄发光。就像那个总往包里塞包子的老板娘,后来开了家连锁超市;写纸条的班主任,去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;母亲看着我发表的文章,戴上老花镜逐字逐句地读;陈叔的废品站旁,种满了从旧物里捡来的花籽。
原来生命里的温暖从不会消失,它们只是变成了帆布包上的磨痕,纸条上的字迹,绣鞋里的记忆,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,就会顺着时光的纹路,悄悄漫出来,照亮前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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